爷成亲。”三喜宽慰,“……成亲后慢慢的,总能调养好。”
“万一阿昭生了悔意呢?”
“小侯爷是一诺千金之人,应当不会如此。”
“他现在已不愿来找我了。”顾景懿声音很淡,“他性子纯,想来最不喜被利用。”
三喜哑然,“……保不准是您想多了。”
顾景懿歪着脑袋看小狗,手指一点点将那朱红的绸攥得更紧。
想多了吗?
他不认为。
他被名为“宁元昭”的糖水泡得太快乐,失去了以往的洞察力。仔细想想,宁元昭的异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
他想,大概是蛇蜕皮后。
连那让他痴迷的冷酷,都悄然潜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。
可惜当时的他没发觉。
宁元昭太容易蛊惑得人失去理智。
他却一点也无法看清宁元昭最深层的内心。
这是太过危险的事情。
危险到宁元昭有朝一日想离开他,他可能都一无所知。就比方说现在,宁元昭已经开始食言了。
喜欢是太虚无飘渺的东西,一夕之间就能顷刻消散。
若是没了喜欢,他又有什么能留下宁元昭的资格?
没有。
殿中沉寂,玄霓不知何时爬离了顾景懿的身旁,蜷在角落里乖巧地看着他,不再靠近。
兽有感知危险的能力。
“悦月呢?”顾景懿问。
“正在笼里睡觉。”
“怎么没放它去院子里玩?”
“今日它在院里刨坑,险些溜了出去,幸好奴才及时发觉,将它带了回来,暂且养在笼中。奴才想着,让下人们坚固坚固围栏,再放它去院里。”
“带过来给我看看。”
三喜说“好”,不多时将宁悦月抱了过来。
顾景懿一手捏住兔子的后颈,一手执住了木刻小刀,柔声问:“为什么想逃?是不愿让我养着你么?”
刀刃抵上兔子的皮毛,兔子瑟瑟发抖,蹬着后腿想要逃跑,却无能为力,只能努力蜷缩成一团,看着可怜极了。
顾景懿盯着兔子的眼睛,感受着手下鲜活温热的皮肉,握着刻刀的手忽而用力……
削下了一缕纯黑的兔毛。
绒毛坠落,他轻轻将兔子放于地面,抚摸了两下,像是安慰。
兔子的耳朵动了动,他抬手刺向手臂,血液滴滴答答胡乱落于兔子身上,兔子被吓得呆在了原地。
“我也该给你的父亲做个笼子。”顾景懿语气如常,“要不然,他总是不乖,就和你一样。”
三喜叹气,将悦月抱于怀中,“殿下如何能给人做笼子?”
“如何不能?”顾景懿呢喃,“到时,可以将我和阿昭关在一起……”
三喜忧虑更甚。
“三喜。”
“殿下。”
“我想你说的对,玄霓确实……该有个伴了。”
宣正侯府。
宁元昭没撒谎。
他养了一些蚕,在府中闲置不用的院子里,还派了专人看护,十分细心。
他在府中等了几日,皇帝赐婚的诏令迟迟无信,让他隐隐约约生了点急切。
终于,在十月中旬之际,皇帝再度召他入宫,细细询问过他的意愿后表示了同意,并暗指会在顾景懿下月生辰之际,将赐婚的喜讯昭告天下。
之后再择良辰吉日,举行大婚。
宁元昭行礼谢恩,在走出宫门之际,无名间生了几分躁意。
——太久没有去见顾景懿了。
不知道殿下有没有生他的气。
想到这,他当即从回府的路上转道,准备去菩提寺,却不防在中途望见了公主府上进进出出的人群。
还有三喜的身影。
公主回府了,他确定地想。
怎么没有派人告知他一声?
眼见顾景懿就在咫尺之地,他心中的躁意消下去些,片刻后再度涨起,难以自控。
想见公主。
他直接策马到了公主府门前,很快有人进去通报,三喜出来迎他,亲自将他送到了顾景懿寝殿前。
厚重的殿门沉沉闭着,宁元昭推开,转身闭门,门合紧的瞬间,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从背后拥住了他。
侧颈猝不及防间被重重舔过,顾景懿意味不明的声音落在他耳畔。
“阿昭,小骗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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